【導讀】 將文件轉移到現代媒介上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搞清楚其中的內容,而這需要另一套工具。Parker的IT服務商將其介紹給一家數據恢復公司。事實證明,較老的磁盤是一種小型軟盤,即以極少數驅動器能讀取的格式寫入的雙面磁盤。
2012年,William Parker和同事試圖尋找一個追蹤5萬余棵精心栽培的白云杉在10年間和1500公里范圍內生長情況的數據集。他們發現了一盒計算機磁帶—— 一個相對現代的3.5英寸磁盤和一箱子較老的5.25英寸磁盤。這些磁盤包含了來自上世紀70年代田間試驗、被用于提高商用木材產量的數據。在加拿大安大略森林研究所任職的Parker需要一些方法,以評估諸如“協助遷移”等策略可能如何在這個日益變暖的星球上保護森林。而這種長期的系統研究正是他要找的東西。“當我們發現它時,那種感覺就像‘上帝呀!我們終于找到它啦!’”
不過,事情并沒有發展得那么快。Parker啟動一臺舊電腦,但它無法讀取最新的磁盤。同時,也沒有人擁有嘗試讀取其他磁盤的設備。
Parker的IT服務商將其介紹給一家數據恢復公司。事實證明,較老的磁盤是一種小型軟盤,即以極少數驅動器能讀取的格式寫入的雙面磁盤。專家們利用一個打孔機(有點類似于數字取證)以及一些將過時的軟件轉化成現代電子表格的程序,最終讀取了這些磁盤。

Parker的經歷是很多研究人員所遇到的問題的縮影。位于美國威斯康辛州麥迪遜市的AVPreserve公司檔案保管員Bertram Lyons表示,從過時的數據存儲媒介中獲取信息就像解鎖一系列籠子。“科學家擁有很多困在舊格式中的信息。有些是硬件障礙,有些是編碼結構的問題。”
希望從過時的媒介中獲取數據的科學家首先需要找到能讀取它的設備,并將其連接到一臺現代電腦上。不過,將文件轉移到現代媒介上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搞清楚其中的內容,而這需要另一套工具。
去當地圖書館尋求幫助
當提到舊硬件時,一個不錯的開始方式是去當地圖書館。位于美國華盛頓特區的公共圖書館記憶實驗室提供了一個自己動手(DIY)的工作站,比如人們可將3.5英寸磁盤轉移成現代格式。斯坦福大學圖書館則為5.25英寸磁盤提供類似資源。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電子學術研究中心主任Gavan McCarthy擁有一個能處理很多格式的“冗余技術圖書館”。“如果你有磁帶、磁盤以及它能放進去的任何東西,我們就有對應的轉換插頭。”McCarthy表示。
只需要為每張磁盤支付幾美元,諸如位于加州的軟盤公司等轉換服務企業便能提供幫助。專門處理受損媒介的數據恢復服務也是這種情況??偛课挥诩又葜Z瓦托市的數據恢復公司DriveSavers擁有約2萬個存儲設備,其中最老的一個是1980年舒加特聯合公司的ST-506硬盤驅動器。Parker利用位于多倫多且同穆勒媒介服務公司簽訂了分包合同的CBL數據恢復公司恢復他的數據,并為此支付了約3000美元。
成功取決于媒介的脆弱性及其被儲存的方式。5.25英寸磁盤很容易遭到油和壓力的破壞,艾美加公司的壓縮盤則很不穩定。不過,McCarthy介紹說,這不僅僅是“電子信息的衰減”問題,或者說對媒介本身造成的破壞,從而使舊的媒介無法被讀取。“機器和零部件的數量也在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不斷減少。”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紙張反而更加穩定。
與時俱進
擁有舊驅動器和電源線的人們或許會受誘惑建立自己的DIY工作站,但最終發現,新的電腦不再含有將其同驅動器連接起來的插件板和接口。比如,一些舊的壓縮盤要插進并行端口—— 一個如今幾乎已經消失的接口。不過,現在有很多可以幫上忙的適配器。它們主要被檔案保管員和視頻游戲的狂熱愛好者使用,其中最尖端的是由軟件保護協會開發的KryoFlux設備。它能通過USB接口轉移軟盤數據。位于英國梅德斯通的KryoFlux保護技術集團就該設備向私人用戶收取約100美元的費用。
與此同時,現代電腦上的操作系統可能無法讀取舊格式的文件??屏_拉多大學媒介考古學實驗室主任Lori Emerson表示,他們曾幫助當地一家科學博物館恢復壓縮盤上的秘密文件,而這取決于找到了合適的電腦(來自1994年的運行OS 7系統的威力麥金塔8100計算機)讀取這份文件。最終證明,這是一個來自舊版本的引文管理軟件EndNote的程序庫。
伊利諾依大學藥物化學研究員Guido Pauli建議,對付數據衰減的最好方法是與時俱進。Pauli維護著讓研究人員尋找天然產物(比如植物提取物)以及報道過的生物活性的NAPRALERT數據庫。它起始于由Pauli博士生導師組織起來的索引卡,并且自此以后經歷了磁帶和各種磁盤格式,如今則以云存儲和硬盤驅動器的形式分布在兩個大洲。“我確實有一些舊的媒介,但不會因為無法讀取它們而影響工作。”Pauli表示。
理解和評估數據文件
恢復舊數據的下一個挑戰是搞清楚數據文件本身。對于數字檔案保管員來說,維護數據的第一步是獲取磁盤鏡像,即將所有電子數據逐位對應地拷貝到一個設備上,包括覆蓋的和隱藏的文件。雖然這是數字取證技術的范圍,但針對此類工具的商業許可會花費上千美元。此外,由于它們關注的是法律應用,因此忽略了一些對檔案保管員來說非常重要的特定功能,比如編寫敏感信息。
這促使檔案保管人員創建了開源“虛擬機器”——BitCurator。它對磁盤進行鏡像,并且指導人們自行操作內容解讀的最初幾步,比如檢測比特和字節如何被格式化成供諸如Windows NT操作系統、Linux或者DOS等讀取的文件。格式越模糊,解讀起來便會越困難。
創建穆勒媒介服務公司的Chris Muller編寫了軟件來解鎖舊文件。不過,在他看來,人類線索有時會更有價值。在一個潛在項目的初期,Muller會讓客戶把初始媒介的照片用電子郵件發送給他。有時,對客戶毫無意義的某個專家的信手涂鴉正是讓Muller推導出備份數據時可能利用了哪種格式和軟件的字母或數字。
BitCurator的主要推動者之一、來自北卡羅萊納大學教堂山分校信息和圖書館科學學院的Christopher Lee解釋說,下一步是評估文件。文件可能以無法識別的形式存在,因此很難知道哪種程序可以打開它。“軟件經常會成為障礙。”Lee表示。研究人員可以利用名為“文書編輯”的計算機程序,顯示此類文件初始的二進制內容。運氣好的話,這或許能揭示某個文件是用什么軟件生成的,或者使可用數據被直接提取出來。BitCurator還同美國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所軟件參考圖書館建立互動,以試圖將文件同創建它們的軟件匹配起來。
不過,在數字檔案保管員看來,有時最大的障礙不是技術上的而是人。將文件提取出來然后僅知道它有6列和10萬行是不夠的。研究人員需要知道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例如,由來自密歇根州高校校際政治與社會研究聯盟的Amy Pienta領導的檔案保管員購買了翻新的穿孔卡片讀出器,以便從上世紀50年代一項關于退休的大規模隊列研究中獲取數據。不過,在這些卡片被轉換成數字代碼后,他們需要密碼本以便知道這些數字指的是什么——代碼“1”意味著“是”還是“否”?
Parker的故事則有了一個有趣的結尾:電子數據僅包含了每組樹木的平均值,但一個幸運的電話表明,關于每棵樹測量數據的紙質記錄被保存下來。為此,他驅車好幾個小時,去會見創造這些原始數據的科學家并且收集了數據表。